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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盯着那片指甲盖大小的红肿,形状不规则,边缘微微隆起,像是啥东西在皮肤下蠕动。
五月的雨季来得格外早,整个城市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仿佛巨大的灰色毯子覆盖了天空林晚站在十二楼的窗前,手指轻抚着冰冷的玻璃,看着楼下工地上那些黄色的挖掘机在泥泞中缓慢移动,像几只笨重的甲虫在腐烂的土地上觅食。
雨水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而持续的节拍声,那声音渐渐变得像某种密码,传递着不为人知的信息。
远处的天空呈现出不自然的铅灰色,乌云层层叠叠,压得很低,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来。整个城市在这种天气下显得特别压抑,街道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愿意在这种阴郁的环境中多停留一刻。
周明远回来得很晚。林晚听到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时,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九点半,分针和时针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特别刺眼。
他进门时身上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那味道很重,很浓,还夹杂着什么说不清的气味——有点像医院里的消毒水,又有点像化学实验室里那种刺鼻的味道。
又加班?林晚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担忧。她的手仍然贴在玻璃上,感受着外面雨滴的冰冷。
嗯,工期紧。周明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林晚敏锐地察觉到,这种疲惫不像是体力劳动造成的,更像是精神上的疲惫,像是承受了什么巨大压力的人才会有的那种疲惫。
林晚转过身,看到他脱下的工装上沾着不少泥点,但那些泥点的颜色有些奇怪,不是普通泥土的棕色,而是带着某种金属光泽的暗色。更引人注意的是领口处有一块深色的污渍,那污渍的颜色很奇怪,不像是泥土,更像是某种液体干涸后留下的痕迹。污渍的边缘呈现出不规则的辐射状,就像某种化学物质腐蚀布料后形成的图案。
去洗个澡吧,我给你热了饭。林晚说着,但眼睛还是忍不住盯着那个污渍看。她有一种莫名的预感,那个污渍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周明远点点头,但动作有些僵硬,不像平时那样自然。他拿起换洗的衣服走向浴室,林晚注意到他的步伐有些急促,似乎急于逃避什么。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那声音比平时大一些,像是水压特别高。林晚收拾着周明远换下的衣服,当她拿起那件工装时,那股奇怪的气味更浓了。这味道很复杂,有点腥,又有点甜,还带着一丝金属味,让人想起夏天死掉的鱼或者腐烂的果实,但又比那些味道更加令人不安。她把鼻子凑近衣服,试图辨别这到底是什么味道,但越闻越觉得恶心,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她把衣服丢进洗衣机,特意选择了最强的洗涤模式,但即使加了双倍的洗衣粉,那个领口的污渍依然顽固地存在着,仿佛已经渗透到了纤维的深处,成为了衣服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周明远洗澡的时间比平时长,足足有四十多分钟。期间,林晚听到浴室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在用力刷洗啥东西,偶尔还有压抑的痛呼声。她有些担心,轻敲了敲浴室的门:需要我帮你擦背吗?
不用,我自己能行。周明远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听起来有些急促,还带着一丝紧张。
但她还是推门进去了。这是他们结婚五年来的习惯,她总是帮他擦那些手够不到的地方,这种亲密的互动一直是他们小两口的生活中的一部分。水雾弥漫在浴室里,空气中充满了湿润的蒸汽,镜子上结满了水珠。周明远背对着她站在花洒下,水流冲刷着他宽阔的后背,肌肉线条在水雾中显得有些模糊。
它位于周明远的后颈下方,大约指甲盖大小,形状极其不规则,像是某种地图上的岛屿轮廓。边缘参差不齐,颜色是一种深沉的暗红色,但中心部分却呈现出近乎黑色的颜色。
最令人不安的是,红肿的表面似乎有细小的凸起,密密麻麻的,在水流的冲刷下,它们显得格外清晰,像是某种寄生虫的卵鞘。
周明远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肩膀的肌肉瞬间绷紧,然后他迅速转过身,慌乱地用手臂遮挡着那个部位:没什么,工地上蹭的。
蹭的?林晚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恐慌,这看起来不像是蹭伤。周明远,你告诉我实话,这到底是什么?
就是蹭的,可能蹭得重了点。周明远避开她的目光,伸手关掉花洒,水声戛然而止,浴室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别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但林晚知道那一定不是蹭伤。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外伤,从小时候磕磕碰碰的擦伤,到成年后偶尔的意外伤害,那片红肿的形状和特征都与任何她知道的外伤不符。
它更像是被啥东西叮咬或者腐蚀留下的痕迹,而且那些表面的凸起太规整了,太有规律了,几乎像是人为造成的,或者说,像是某种生物性的感染。
接下来的几天,周明远变得奇怪起来。他的手机频繁响起,铃声总是在最不合适的时候响起——吃饭时、看电视时、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每次接电话时,他都会走到阳台或者卫生间,把门紧紧关上,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像是在窃窃私语。林晚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词语透过门缝传来:不行再等等我知道了还没准备好给我更多时间。
这些话语让林晚越来越不安。她开始注意到,每次接完电话后,周明远的脸色都会变得很难看,有时候甚至会在卫生间里待很久,她能听到里面传来水流声,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在清洗什么东西。
周明远回家的时间也慢慢变得晚。有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甚至接近十一点,他才推门进来,身上那股奇怪的味道也慢慢变得浓,越来越复杂。林晚开始怀疑他是否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但那味道不像香水,也不像任何化妆品的味道,更像是某种工业化学制剂,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感。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种事情。周明远的语气有些急躁,我没有背叛你,林晚,你要相信我。
但林晚发现,越是这样的否认,越让她觉得事情不对劲。因为周明远从来不需要强调自己的忠诚,他们的婚姻一直很稳定,很少有这种需要表白的时刻。
周六的早晨,林晚趁周明远还在睡觉,悄悄掀开被子看他的背部。那片红肿已经明显扩散了,现在有硬币大小,边缘变得更不规则,像是某种液体在皮肤表面扩散后的形状。
颜色也更深了,从原来的暗红变成了近乎紫黑的颜色。最可怕的是,表面的凸起也更明显了,密密麻麻的,真的像虫卵一样排列着。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她看到红肿的中心有一个微小的黑点,大约针眼大小,周围的皮肤向内凹陷,形成一个很小的漩涡状结构。从那个黑点里,偶尔会渗出一些透明的液体,在早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林晚屏住呼吸,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个诡异的伤口。她注意到,那些凸起似乎在微微蠕动,像是里面真的有什么活的东西。她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想要记录下这个伤口的变化过程。
周明远正在刷牙,听到这话差点把牙刷吞下去,泡沫从他嘴角流了出来:看什么?
我说了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周明远的语气变得急躁,甚至有些愤怒,最近工作忙,没时间去医院。
这种过激的反应让林晚更加确信事情不对劲。一个普通的外伤,为什么不能拍照?为什么他这么害怕被记录下来?
但林晚清楚自己没有想多。她甚至开始怀疑那些凸起真的是某种虫卵,正在周明远的皮肤下孵化。这个念头让她整夜难眠,她开始在网上搜索各种皮肤病的图片,试图找到类似的病例,但都没找到完全匹配的。
周一的晚上,周明远的同事老王来家里做客。老王是个话多的人,一坐下就开始聊工地上的事情,从天气聊到工程进度,从材料价格聊到工人的工资。
你们最近是不是在挖地基?林晚装作随意地问道,实际上这样的一个问题她已经思考了很久。
对啊,挖了一个多月了。老王喝了一口茶,神情突然变得有些神秘,前两天还挖出了奇怪的东西呢。
周明远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茶杯差点掉到地上,茶水溅出来一些,在桌面上形成了不规则的水渍。
就是一些金属罐子,不知道是谁埋在那里的。老王继续说,绝对没注意到周明远的异常反应,那些罐子很旧了,上面都生锈了,但是密封得很好。老周当时还在附近转悠,不知道在找什么,神情可奇怪了,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老王愣了一下,看看周明远阴沉的脸色,又看看林晚困惑的表情,想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识趣地闭上了嘴。但林晚已经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金属罐子,周明远在附近找啥东西,而且老王说周明远的神情很奇怪。
剩下的时间里,老王明显变得拘谨了很多,匆匆喝完茶就告辞了。他走后,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怎么知道?周明远的回答很快,快得像是事先准备好的,挖出来就上交给有关部门了。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们管的事。周明远站起身,显然想要结束这一个话题,我去洗个澡。
又是洗澡。林晚发现,自从那片红肿出现后,周明远对洗澡变得异常执着。他每天都要洗很久的澡,有时候一天要洗两次,甚至三次。浴室里总是传来搓洗的声音,像是在用力清洁什么顽固的污渍。她开始担心,那红肿会不会真的是某种感染,会不会传染给她?
那天晚上,林晚假装睡着了。她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熟睡的样子,但实际上所有的感官都处于高度警觉状态。
大约凌晨一点的时候,她听到周明远轻手轻脚地起床,光着脚走向客厅。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透进来,她悄悄睁开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
周明远站在客厅的穿衣镜前,手里拿着一个小手电筒,正在照着自己的背部。他的另一只手伸向背后,动作很小心,像是在处理什么精密的仪器。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林晚看到他正在抠那片红肿,动作很轻,但很执着。
地上已经掉了一些带血的痂皮和其他东西,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恐怖。那些东西不全是血痂,还有一些白色的、颗粒状的物质,在光线下闪闪发光,像某种微小的晶体或者珍珠。
林晚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看到周明远用镊子从红肿的边缘仔细地取出了更多这样的白色颗粒,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包起来。那些颗粒很小,大约米粒的十分之一大小,但数量很多,至少有几十颗。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周明远竟然把那些颗粒分类装进了好几个小塑料袋里,然后藏进了沙发底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做这一切的动作都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了。整一个完整的过程中,他的表情都很专注,像是在进行某种重要的仪式。
林晚悄悄退回卧室,心跳如鼓。她躺在床上,大脑飞速运转着。那些白色颗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周明远要收集它们?这么多东西和工地上挖出的金属罐子有什么关系?
她开始意识到,周明远可能卷入了什么很危险的事情,而那片神秘的红肿可能只是整个事件的冰山一角。
第二天一早,林晚没有征求周明远的意见,直接拖着他去了医院。她的态度很坚决,不容任何商量。
我真的没事,你别瞎担心。周明远在挂号的时候还在抗议,但声音里明显缺乏底气。
皮肤科的医生是个中年男人,戴着厚厚的眼镜,看上去很有经验。他让周明远脱掉上衣,然后仔细检查了那片红肿。随着检查的深入,医生的表情慢慢的变凝重,眉头紧锁。
这个伤口的形状很特殊。医生一边观察一边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看起来像是某种化学物质的灼烧痕迹,但又不完全像。
医生拿出放大镜,仔仔细细地观察了红肿表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凸起。他还用棉签轻轻触碰了一下红肿的边缘,周明远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更诡异的是,棉签接触的地方立刻变黑了,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某种强酸腐蚀物质的味道。
护士愣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随着门关闭的声音,诊室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只能听到空调的嗡嗡声和三个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仿佛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